落灯斋

碧水无情因风皱面,青山不老为雪白头

{盾冬/皮冬}借种 (有雷,慎入) 中

 要说呀,这人也是贱得慌。罗大盾那场暴揍让老皮头足足躺了三个半月才下地,大伙以为他这丢了大人不得藏着猫着,死命记恨罗大盾吗?还真不是!这老皮头吃着罗大盾留下钱买的肉,喝着罗大盾留下钱买的酒,拄着拐去赌局里耍钱见人就说这是罗老总给他的钱,哥俩有交情。那罗大盾担心心上人再受气,三不五时派人去詹吧唧屋头前寻摸,那老皮头更高兴了,得谁跟谁吹罗老总特意派卫兵保卫他安全,弄得十里八村都把这老皮头当西洋景看了,哪个不再背后笑话他。不过话说回来,自此老皮头再不敢碰詹吧唧一手指头,这两口子也算是确实都过了几天好日子。

    其实呀,这罗大盾回乡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寻詹吧唧,男人态度很明确无论如何他这辈子都要定詹吧唧了,只要詹吧唧肯跟他做夫妻,叫他干啥都行。詹吧唧想要和罗大盾好不,能不想嘛,他等了这男人五年,想大盾都要想疯了,但是,他真就不能跟大盾到一块了。詹吧唧话说的很明白,那老皮头就算再不是东西终归是他在自己最走投无路的时候给自己伸了一把手,发送自己的爹娘让二老不至于暴尸荒野不得安宁,给了自己三尺瓦顶遮头,没在外边冻死饿死。况且自己的心里始终就在那罗大盾身上,到底老皮头对他们詹家是有恩的,还是自己对不起老皮头,伺候他一辈子也算是还债了。那罗大盾肯定不干呐,心尖尖上的肉就这么让个老王八糟蹋当时就要去毙了老皮头。这詹吧唧也早就料到大盾的脾气能干出啥事,直接告诉罗大盾要是敢对自己男人下手那自己忘恩负义也不用活啦,总之就让大盾死了这条心断了这份念想。罗大盾战场上身先士卒面对千军万马都毫无惧色,可一看见心上人以性命相要挟当时就怂了。罗大盾知道老皮头不学好家里那点存货都给败光了,心疼吧唧吃苦想给拿点钱,吧唧个倔脾气是死活不要。

    

    自打这顿雷炎火炮揍完那老皮头成天涎着老脸打着罗大盾的旗号到处吃喝嫖赌,这村里边就没有不膈应他的,不过他花的是罗大盾留下的真金白银谁没事和钱过不去呀,收了老皮头的钱少不了客气一下羡慕两句。虽说再多的钱也不禁不起瞎霍霍,可这钱没了老皮头倒更飘飘然,觉得自己和罗大盾不打不相识真的粘上亲带上故了,这不一有了借种的念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罗大盾。

    话说回来,这罗大盾英俊威猛,这詹吧唧年轻貌美,罗大盾又刚为了詹吧唧暴打老皮头,这老混蛋心里就不觉得这俩人有点里格楞?这个还真没有,别说他没有这村里村外都没一个人往那里寻思。一来都是街坊邻居看着长起来的,这两人的德行人品大家伙都是挑大拇哥,根本不会把他俩往斜的歪的上去想。二来那詹吧唧虽说当年跟大盾交好,可吧唧一直对谁都不差。再来就是最主要的,那詹吧唧再怎么带劲都已经跟了他家男人好几年了,多少黄花大闺女卯足了劲往罗大帅身上扑呀。所以这老皮头敢把这么糟蹋人的算盘打到罗大盾身上,也就自己个把性命给交代了,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老皮头哆哆嗦嗦地寻摸到了帅府门口,两个手拿长枪的大小伙子在石狮子后头目不斜视站得笔直,老皮头吞了吞口水满脸堆笑求着人家给往里送信,合计合计没敢说是上回挨打的皮二十报了个詹吧唧的老爷们的名号。这名头果然好使,不多一会儿就有人出来把老皮头迎进去了。老皮头低着头跟着管事的走了三四进的院子,前两进士兵森立肃穆萧杀显然是平时操持演练的场所,越往里绿意越深,也愈发清净和睦,亭台楼阁虽非雕梁画栋也是颇具匠心很有一番风雅别致。房前屋后水榭道旁栽种的尽是李树。此时深秋将近冬日,远不到玉梅绽放之期尽是枯枝秃干,否则浅白淡粉簇拥团圞也倒是怡人好景。

    等到老皮头脑袋转懵汗水连连之际可算是见着了这趟正主。罗大盾端坐正堂双眉紧锁面色不善也不同来人客套张嘴就问“可是上次的伤好了,又来讨利息?”听了这话,老皮头还没好全的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似的好悬没一屁股坐地下,咽了咽吐沫打了个千道“大帅说笑了说笑了,能得您老人家关照是小老儿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我这给大帅道谢了。”说着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看得罗大盾又烦又恶心。“若只是来道谢,那就不必了。帅府公务繁忙,恕罗某人不便奉陪。”罗大盾起身想走那老皮头可着了忙,急急嚷道“大帅您别走呀,您走了谁给我生儿子!”史蒂夫虎躯一震,当下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己没听清,凝神问道“你说什么?生什么?”皮老头以为罗大盾有意心里也有几分得色只是到底是丢人缺德的混账事实在不好意思明说,只故作姿态地咳嗽两声。罗大盾担心此事与詹吧唧有关只得耐着性子屏退手下人,沉声再问气色阴郁。“

    是,是这样的,说起来也是丢人”自己寻了个坐老皮头靠近罗大盾满脸堆笑脸上的褶子堆垒 “都说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小老儿虽说混得不怎么样丢了老祖宗的人,可有些道理还是晓得的。这不嘛,我那小表,咳”瞄了眼大盾没敢说“小吧唧呀,模样倒是长得周正,可顶屁用呀,肚子不争气,这么多年我是早上干夜里忙可就是连个蛋都没孵出来,”罗大盾左手痉挛死死地扣在枪挎上“我老了身体也越来越不中用了,眼看着这辈子是没本事抱儿子了,有时候想起这事我这整宿整宿睡不着大半夜起来哭……”“你想说什么”罗大盾已然猜到皮二十所求何事,明知故问只因实在难以相信世上竟有如此丧尽天良的人皮禽兽。

    “那个,哎呀,让我怎么说呢,罗大帅一表人才,年少有为,谁个不眼馋哪个不羡慕,咱们老皮家要是有一位能得您一星半点的精气神,那真是祖坟都要冒青烟得几千年修来的福气呀。”话已至此若是再问也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罗大盾此时面目如常较之刚才当真一派云淡风轻。他这副模样可让老皮头摸不着底了“您,您这是,哎呀,是我该死,我该死,我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奢望您能赏脸,我们这老皮家不得折福折寿多少辈儿呀,还敢高攀您,我这老不要脸的,东街的李教书要是能答应就不错了,不行要是混混刘乐意孩子将来能有把子力气也就算不错了。我我我,我这就滚回去日日向帅府磕头赔罪。”

    以为生意谈崩老皮头转身想走,哪成想肩膀头子就跟被铁筷子捅了似的,当时涕泪横流。“话还没说完,着急走什么。”罗大盾并不撒手,声如冰锥一下下尽往老皮头太阳穴砸去,“皮二十,我问你几句话,你老实回我,我就应了你。”一听儿子银子皆有望老皮头也来劲了膀子也不知道疼了“您说,您说。”罗大盾眼如寒冰声如闷雷“詹吧唧嫁给你多久了”“五年多了”“你衣食住行他可有尽心照料”皮老头愣了一下,只以为罗大盾动心却是爱惜脸面不肯直接应允,复又答到“他这本身就不是干活人,没一件事干得让人顺心”罗大盾鼻腔哼气冷笑一声“那我再问你,他可有偷鸡摸狗为祸邻里?”“他那穷酸气,您是不知道,摆到他面前的好处都不肯占,还以为自己是过去的公子哥呢!”罗大盾点点头呼吸渐粗“那他可有不守妇道勾三搭四?”“您这话说的,他有事也不可能让我知道不是”罗大盾虎目圆睁瞪得老皮头脚底发麻,正要跪地求饶忽觉肩膀一松,再看罗大盾怒色全无神色轻松看似终于如释重负的潇洒模样。

    “如此,你真心要我来做这件事?”老皮头喜上眉梢点头如捣蒜“自然自然,求之不得!”罗大盾低头看向皮二十,双眼微眯语气轻蔑“不后悔?”老皮头全身汗毛倒竖冷汗直冒,扁了扁嘴,终于回答“不后悔!不后悔!永远都不后悔!只是小老儿家境微寒也不知道有没有福分养一个好儿子。”罗大盾再无戾气,语气温柔动作和缓如同对待面对的是一个将死之人“这两条黄鱼你且收着,日后还有一百大洋,足够你上路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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